溫故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,他今天剛剛好開會沒有注意到幼兒園打來的電話,五個小時的時間,一個三歲的小孩子很容易出大事!

賀司樾情緒陰戾至極,眸色鋒銳到近乎要將人剮的鮮血淋漓,情緒已經被壓抑到了最低點,看著可怖至極。

林肯也不免心里發怵。

他知道的,溫故就是賀總的命!

要是溫故出一點事,賀總得發瘋!

“用最快的速度查!讓警方先查附近幾條街道的監控信息!”賀司樾狠狠地擰著眉,溫故雖然是男孩,可到底才三歲多,萬一出什么事……

他眼眸泛紅。

溫故是陸梔意為他拼死生下的孩子,跟她緊密相連,是他這輩子除了她最愛的人,溫故真的出了事,他……怎么跟一一交代?

“賀總!溫故從東盛路一路往前走了,拐了個彎就斷開監控范圍了!”林肯嚴肅道。

賀司樾攥著拳頭,呼吸都在輕微的抖:“繼續查!京市翻過來也給我查!”

林肯忍不住問:“賀總,溫故向來懂事,他突然從幼兒園跑出去,是不是心情不好,還是,您跟他說什么了?”

這么一問。

賀司樾眸色猛地一滯,心口懸停了一下,忽然想起來昨天他跟溫故說帶媽媽回家,那時候溫故的反應就已經不對勁了,難不成……

幾秒鐘后。

他猛地抬頭:“查查去賀家私人墓園方向的監控!”

他怎么會不了解自己的兒子?

溫故是不是誤會了他要帶其他女人回家,所以……想媽媽了?

林肯得令立馬去查。

將近半個小時的排查。

終于,林肯松了一口氣后又藏著幾分復雜道:“賀總!找到了!”

賀司樾邁著長腿過來,電腦顯示的畫面里,女人彎腰將溫故抱入懷中,一舉一動那般溫柔,而看清女人的臉后,賀司樾微愣。

看著熟悉的面孔,林肯欲言又止,最終道:“賀總,是不是宋小姐壓根就沒有失憶,她是來跟您搶……小少爺的?”

不然怎么最終會是宋溫旎帶走了溫故?

這個結果,太詭異了!

如果真是這樣,賀總應該不會同意的吧?甚至,會防備宋小姐。

賀司樾眸色愈發深諳,有千絲萬縷的思緒掠過,似乎蒸騰起某種希望,他起身便快步往樓下走。

油門踩到底。

抵達宋溫旎與何冰居住的小區后,賀司樾坐在車坐上,神情復雜地看著手機,上次他強行加了宋溫旎的微信,自然也保存了宋溫旎的手機號。

溫故被宋溫旎帶走,安全不會有問題。

可現在,正因為是被宋溫旎帶走,才成了最大的問題。

他長指捏了捏山根,偏頭看向窗外,好巧不巧,看到四個人從小區花園一前一后走出來。

為首的是何冰,她正抱著一個穿著白色蓬蓬裙的小女孩,很瘦小,估計比溫故小大半頭左右,風光很暗,他看不清小女孩長什么樣。

緊接著。

宋溫旎牽著溫故走出來,她笑容淺淺地彎腰跟溫故正在說些什么,溫故抬頭看她,眼里盛著光芒,看得出來很喜歡宋溫旎。

這個畫面,觸動了賀司樾冰封已久的心。

他推開車門下車。

突然的動靜,讓那邊的兩個女人齊刷刷看了過來。

看到賀司樾的那一瞬間,何冰抱著七喜的手幾乎是下意識摟緊,甚至是條件反射的抱著七喜轉身就跑,快速的進了單元樓里。

這可是他的女兒,宋溫旎隱瞞了三年的女兒。

雖然宋溫旎如今并不緊張七喜的事,可她替宋溫旎害怕,下意識就抱著七喜跑路。

七喜趴在何冰肩膀上,若有所思地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男人。

說實話。

長的好帥。

跟俞爸爸似的,上到八十下到三歲都能征服的外貌。

可……

何冰姨姨在緊張什么呀?

*

不著痕跡瞥了一眼何冰的背影,宋溫旎對于賀司樾的前來并不意外,她沒有告訴他溫故在她這里,讓這個男人吃個教訓,下次就不會對溫故那么隨性而為了。

“賀總?”她聲音淺淺的。

賀司樾眸色膠著在她臉上,不放過她任何微表情,他的血液似乎都在沸騰,被不停地拉扯著、折磨著。

一是因為眼前女人究竟是不是裝的。

二是如果她真的裝失憶回來搶溫故,他又該如何抉擇。

三……

他竟然卑劣的想,如果她真的是圖孩子,他是否能夠利用孩子,將她……重新占有,讓她回到他的身邊。

“你知道他是誰嗎?”他看著宋溫旎問。

宋溫旎平靜與他對視,半點慌亂不曾有:“長的跟賀總如此相像,又叫賀溫故,很難猜嗎?”

賀司樾喉結上下滑動,啞著嗓子道:“你為什么會把他帶走?對于宋小姐來說,你們應該是毫無關系,而且猜到了是我的孩子,為什么不聯系我?”

他語氣是平緩且耐心的。

可問題則鋒利。

宋溫旎抬眸看他,像極了某種對峙。

溫故察覺了不對,便走到了賀司樾身邊,主動解釋:“我跟七喜是同學,不算陌生人,阿姨看到我一個人,擔心我出事,就把我帶回來了,阿姨對我很好,爸爸別生氣……”

七喜?

賀司樾瞇了瞇眼。

頓時想到剛剛何冰抱走的那個孩子。

難不成這么巧的,跟何冰女兒是同學?

“賀總,我知道您是日理萬機大忙人,可是既然有孩子能否分一些精力給孩子?作為一個父親,但凡你對孩子關愛足夠,溫故也不會一個人出走,萬一出了事,賀總,你對得起誰?”

宋溫旎心平氣和的聲音是清冷的,讓賀司樾眼窩更深,良久才開口:“你好像很關心溫故。”

宋溫旎輕笑,明艷地讓人挪不開眼,“這不是作為一個人最基本該有的反應?有人情味很奇怪嗎?”

她太從容了。

讓賀司樾捕捉不到半點異常端倪。

他盯著她兩秒,思維陷入一片混沌和惶惑,無法確定此刻的她是真是假,如同被無形的韌絲纏緊,他呼吸凝滯,似乎忍了又忍。

最終,才沉沉的問出一句:“你,喜歡溫故嗎?”

還,喜歡他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