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宮仆射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目光移向手中的書上。
徐曉坐在門檻上,腦子里急速思忖著。稍頃,倏地望向南宮仆射,“南宮先生若有需要,北涼王府也可伸出援手。畢竟以先生大才,多年以后北涼王府還得仰仗先生。”
南宮仆射怔了怔,他依舊看著手中的書,語氣堅定,“鄙人的事,無須任何人出手。我可答應北涼一個要求,但不會再讓北涼王府幫忙,我不欠任何人。”
面對南宮仆射的拒絕,徐曉并未覺得駁了面子,相反對這位南宮先生愈加的另眼相看。
徐曉一只撐住門檻,一只手抓住門框,吃力站起身,目光在泛著老人的慈祥和對年輕人的羨慕的眼神笑了笑。
他慢慢地離開。
南宮仆射抬頭,望著那道離開的身影,雙眸之中閃過些狐疑。
徐曉走出聽潮閣,背影顯得孤寂。
……
襄樊城,靠近東南的一座宅邸中,此時已經煥然一新,此刻府邸上兩盞燈已經點燃,在燈罩上印著王府二字。
這座王府,已經由之前的知州府邸升格為巡撫府邸。
回廊在通往堂廡的路上,都掛滿了燈籠。
如同晝夜。
襯托的天空越加的孤寂。
這是王府第一次如此的奢華,因為探知來報將會有重大的喜事發生。
從昨天開始就已經在布置了。
順著回廊通往宅邸的堂廡方向,有人頭攢動都在忙活。
堂廡內坐著一個身著知州朝服的中年男子,臉上說不出是什么表情,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該喜還是該悲。
這個男人叫王二河。
本是翰林院的儲備人才,在翰林院內給陛下作些阿諛奉承的詩詞,逢迎皇帝陛下就可。
或者是盛大的節日,或者是祭祀的時候,給陛下做些歌功頌德,或者是祭文。
在進入翰林院之前,他曾經想過出人頭地,但在翰林院一待就是十八年,十八年的清苦,讓他已經沒有之前的剛直。
得知自己被外派,成為靖安知州。
王二河心中一喜。
可他真正到了靖安才發現,這哪里是什么富饒地靖安,是真正地虎狼之地。
靖安王表面上很友好和深居簡出。
甚至是一心禮佛。
可暗地里卻是頻頻出手,就算是他好幾次都差一點落入圈套,無數次死里逃生。
就在此時。
王青快步走了進來,來到王二河面前,“父親!”
王二河目光一冷,聲調轉冷,“跪下。”
王青兩眼有些茫然,但還是跪在地上,似乎攢足了勁,厲聲道:“我做錯了什么?父親。”
王二河:“為父不是責怪你的過錯,而是總想在開始,為父必須要告訴你三點,你要記在心里。否則,你我的性命難以保全,我們王家就真的絕了。”
“所以算是為了活命。”
王青心中一凜,瞳孔變得殷紅,狐疑地望向王二河,“兒子愚鈍,請父把話說的清楚些。”
王二河目光如同刀子般刺向王青,“現在才剛剛開始。為父可以告訴你的是,今夜之后,襄樊城會發生聚變,為父的地位會急劇提升,甚至是與靖安王抗衡的存在。”
“換句話說,你的地位也會隨著水漲船高,甚至和靖安王世子并駕齊驅。”
“什么?”王青疑惑接一句而又皺眉道:
“父親的意思是,這次會因禍得福?”
王二河默不作聲。
而此時。
屋子外一名門房快步跑了進來,一邊跑,一邊喊道:“老爺,老爺,老爺,來人了。”
王二河乜一眼門房,“慢點,我知道了。”
門房一愣。
王青也是一愣。
王二河吩咐一聲門房,“去,叫府里的太太和其余人,準備出去接旨。讓人準備好打賞的銀子,都隨我去門口。”
王青等人跟在王二河的身后,飛快地走到了大門口。
此時在門口,有一名身著司禮監服飾的內侍手中拿著圣旨,身后跟著兩名侍衛。
王二河疾步到門口,看到那名司禮監太監,臉上漾著燦爛的笑,“公公辛苦了。”
那名太監臉上帶著笑,聲音尖銳,“王大人,接旨。”
王二河做出一個請字。
然后吩咐人焚香,用清水浴手,再用一個奴婢遞過來絞好的面巾擦干凈,這才跪在地上接旨。
公公宣讀完,而后道了一聲恭喜。
王二河準備禮品,遞給公公。
公公推諉一番,但還是勉為其難的收下。
那名公公帶著兩人離開。
王二河捧著手中的圣旨,雙手放在一個專門架圣旨的架子上。他一臉的恭敬,望著那道圣旨,本該歡喜的臉上竟漾著苦澀。
王青注意到了父親臉上的表情,他心中一驚,也望向那道圣旨,想從中看出些問題。
但他心中也是一驚。
因為他成了巡撫的公子。
堂廡在只剩下王青和王二河。
王二河朝著那道圣旨再次拜下,又緩緩站起身,目光轉而望向王青,“這才剛剛開始。咱們以后在襄樊城更要小心翼翼。一步都不能錯,否則萬劫不復。”
王青點點頭。
整個堂廡內死一般沉寂。
王青心中無奈,之前父親是個知州的時候還可以囂張。
可現在已經是封疆大吏,卻變得更加小心翼翼。
王青見識過了十九騎殺人的場面,他就不由地一陣寒意。
……
出青州,直奔豫州,十九騎已經到了豫州。
豫州的官員早就接到了旨意,流州使君奉旨南下,早已經在官道上恭候。
豫州刺史站在最前,身后站著同僚和幕府。
緊鄰他的是署官長史和司馬。
“張大人,”站在豫州刺史身邊的王司馬輕聲轉而為不屑,“他徐平安是使君,您也是使君,怎地他就因為是人屠的兒子,咱們就要在此迎接?就算是北涼世子都沒這么大的面子。”
“這像什么話?”
站在一旁的劉長史乜一眼王司馬,王司馬也望著他,兩人心中會意。
劉長史望向張使君,“使君大人,王司馬說的是,咱們這樣做,恐怕那些個讀書人該罵我們是軟骨頭。咱們在上陰學宮的眼皮底下如此做,這不是更加落人口實。”
兩人甚至覺得張使君是做官做久了,顢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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