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不起,是我想得不周。”
此刻,顧安然也后悔不已,她的確當時太著急要拿回包包里面的文件,想好好加個班盡快把藍總監交給她的任務完成。
可現在好了,她來這一趟,明天可能都無法再去公司上班了,傅斯年罵的沒錯,她就是沒事找事。
回家的一路上,傅斯年氣得沒再說一句話,卻默默打開車里的暖空調,讓顧安然淋了雨有些濕冷的身體漸漸感覺好過了一點,等回到別墅的時候衣服也差不多干了。
回到家,他就直接上樓進了書房。
走在后面的顧安然聽到他摔門的聲響,心里又懊悔自責了一番。
“安然小姐,您淋了雨,快去泡個熱水澡換身干爽的衣服吧,您感冒才好沒幾天,別又著涼了。”
直到保姆劉嬸過來關心的催促,顧安然才心事沉沉的上了樓。
子夜時分,好不容易進入夢鄉的顧安然腦海里,又出現十年前那場慘烈的車禍:
父親用盡全部力氣將她從烈火熊熊的車子里推了出去,而母親則躺在地上,用最后一絲力氣攥著她的手,氣若游絲的告訴她:
“然然,對不起,爸爸媽媽以后不能再陪你了,你記得去找......”
“不要!媽!”
顧安然猛地驚醒,睜開眼睛看到床頭亮著的那盞鵝黃色臺燈,才恍覺又是一場噩夢。
她擦了擦額頭沁出的汗珠,起身拉開抽屜,取出里面那本日記里夾著的一張全家福。
照片上,慈眉善目,笑容和藹的一對夫妻就是她過世了十年的父母。
她的爸爸媽媽是一對恩愛的夫妻,也對她百般寵愛。
每一次午夜夢回,顧安然都會忍不住拿出這張照片,再看看爸爸媽媽生前和藹的笑臉,幻想著他們其實沒有離開她。
可那場慘烈的車禍卻是她無法抹去的悲痛,而在這悲痛之中,顧安然其實一直都有一個疑問無法解開。
那就是當年母親用最后一口氣對她叮囑的那番話中,要她去找的到底是什么?
是什么東西?還是什么人?
當當當!
這個疑問剛涌上心頭,房間門被輕輕叩響幾聲,不等她回應,外面的人就推門走了進來。
“你沒事吧?”
走進來的是傅斯年。
他就睡在隔壁主臥里,方才正在床上輾轉難眠時,隱約聽到她的驚呼聲,他猜想她應該是又做噩夢了,便不由克制的過來看一下。
而看到他走進來,顧安然方才心頭的那個疑問也頓時被打斷了,取而代之的,是她眼里盈盈閃閃的感動。
這么多年了,只要他在家里聽到她做了噩夢,他都會第一時間趕來她身邊,這或許已經是融入他生命中的一個習慣。
習慣了,每當她午夜噩夢驚醒時分,他來到她身邊,輕輕撫摸著她清純而憂傷的臉龐:
“沒事了,睡吧!都過去了~”
傅斯年自己也沒有察覺到,此刻他對她說話的語氣有多么的低沉溫柔,和過去那十年中每一次她噩夢驚醒時如出一轍。
仿佛他們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不愉快的事。
顧安然也在這一瞬忘記了一年前的不堪,她情不自禁的抓住了那只撫摸著她臉龐的大手,柔柔的請求:
“斯年哥!我有點怕,可以陪陪我么?